同样接到电话通知，钱苏站在客厅里有些犹豫，是否要进去打断母女二人的谈话、
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，卓蝶就在电话声中自己走了出来。
思绪如同一团乱麻的她，瞥了眼他便十分冷淡的丢下两字。
“走吧。”
没去看钱苏的反应不管不顾的先离开了。
从房间里走出的卓柳，见女儿似乎要外出，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她，本打算喊住卓蝶，但见到钱苏在她的面前，她便转而询问他起来。
“怎么了，你们这是要外出吗？”
“啊是的，我们遇到了些麻烦，现在要去做一下笔录。”
正准备和长辈打个招呼再离开的钱苏，见到她主动出屋并询问顺势答到。
“是卓蝶又惹事了吗？”
她眉头一紧显得有些局促。
“没有没有，是我遇上了些坏人，她帮我摆脱了她们…卓蝶确实像阿姨说的那样，是一个和善热情的人。”
眼见她似乎往不好的方向联想，钱苏连忙解释起来，并说了些好话。
卓柳听到他的解释，面上的愁容淡去，有些惊讶之余脸上不自觉带了点骄傲的笑意。
考虑到小区的治安，她本打算跟着他们一路护送。
“原来是这样，不过都这么…哦哦，那你们先走吧。”
但她意识到自己这是电灯泡的行径后，她又将话吞咽了回去，转而打算默默跟着他们。
见她话锋一转，虽说心中有些困惑，但钱苏也没有尬聊下去的想法，而是直接辞别。
卓蝶虽然先行一步，但她察觉到钱苏没有跟上后，就默默停在了电梯口。
两人沉默了一路，有些扛不住压抑氛围的钱苏小心翼翼的闻。
“你和母亲吵架了？”
步伐忽然一顿，卓蝶瞥了眼他，内心复杂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，忽地变成了燃起的愤懑。
她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，也不知是在嘲笑着谁。
“我也不知道她是发什么疯，居然觉得我们这种癞蛤蟆可以吃到天鹅肉。”
很显然钱苏错误的说话时机和错误的话题，把她的情绪引向负面。
面对一听就是针对自己的怨言，他面色一苦有些不知接话是好。
不过卓蝶也不需要他回应，只是自顾自的宣泄内心的情绪。
“嘴皮上下翻动两下，不过脑子就吐出一些狂言妄语，呵，要是现实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，怎么没见她做到。”
“我可以成功，呵，我都不知她哪里来的信心…”
说到成功两字，她的语气更是不屑，然后一点一点开始数落起她对钱苏发起又失败的一次次攻势。
一开始钱苏还听着有些陌生，等听到她说到最近几次后，钱苏完全肯定自己就是她话语中的主人公。
等讲到最后一次失败，她话锋一转开始比较起来。
内心被深深刺痛的卓蝶丧失了理智，她将潜藏在心底的不满直白的，近乎指名道姓的表达出来，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。
“有的人呢，对着我张口闭口就是要两厢情愿，要真情实感，要自重…”
“但面对有钱人呢，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。”
听着十分耳熟的话语，钱苏意识到，她这是不满于自己当初在医院内拒绝她时的理由。
想想也是，相较于直白的拒绝，面对不同人随时灵活的调整着自己的规则是多么双标，多么恶心。
钱苏听着她充满怨念的直白话语，没有恼羞成怒，而是试着代入了一下她的视角。
‘原来我在她眼中的形象是这样的吗？确实是…十分恶心啊。’
“抱歉…”
嘴巴蠕动了几下，最后他只能无力的道歉。
他轻轻的道歉声，像一盆冷水浇在卓蝶沸腾的怨念上，让她快速的恢复冷静。
在刚知晓他的兼职时，她也曾设想过自己要是直白的指出他的双标，会得到什么回应。
考虑到他艰难的处境，最终卓蝶还是没有说出这充满怨念的话语。
但在她看来，若是说出这话，钱苏估计会恼羞成怒，到时候要么哭诉自己的困境，要么因为失望于她的无法理解，然后断绝联系。
她唯独没想过他会道歉。
毕竟相对他背负的赔款，他所能找到的普通工作做多只能维持生计。
在这绝望无力的处境里，这十分不体面的兼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
虽说卓蝶内心对他的双标有些不满，但只是占有欲的作祟。
她也明白钱苏不是那种崇拜金钱贪图享乐的人，否则他何必执着于替她支付医疗费，何必要解散不求回报的后援会，何必住在这破败的小区…
说白了，卓蝶不觉他需要道歉，他从未对不起她，从未对不起任何人。
什么喜欢啊，什么表白啊一直以来，不过是她自我娱乐的自说自话，她的存在对于钱苏来说，在今天之前完全可以说是一种负担。
不应该，她不应该去指责为了生活已经疲惫不堪的他。
不自觉间淡淡的内疚在卓蝶心中升起，听着钱苏那无力的道歉声，她甚至担心自己是否伤害到了他的感情。
用力抿了抿嘴唇，她这样自责的想。
‘怎么对他发泄起情绪来，这又不是他的错。’
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，她放缓了语气，尽量让声音更加歉意的说。
“我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，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钱苏轻轻摇头回她到。
“你说的是事实，我确实很双标…哈，我也觉得我这样的行为挺恶心的。”
说来有点可笑，现下两人的立场居然反了过来。
发现自己双标的钱苏痛斥着自己，而卓蝶却想方设法的想说明他的行为十分合理。
“本来就不一样，面对无法提供物质帮助的人，总要要求她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吧。若是女朋友没钱又没爱的，又何必需要她呢。”
慌乱之中卓蝶竟然说出了，以前一直被她认为是男拳话术的话语。
“但我还是双标了，所以我现在应该更正一下我说过的话。”
察觉到钱苏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，卓蝶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些，迟疑了几秒有些不太明白的问。
“…什么意思？”
“如果是表面的男女朋友关系的话，我可以无所谓是否要两厢情愿。但真的男女朋友关系的话，还是不行。”
“什么叫表面的男女朋友关系？”
“呃…？大概是不涉及R18事项，以及不说些腻人情话。可以理解为我可以接受租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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